今年春節"就地過年"。我的"宅度假",是玩轉Clubhouse的聊天室,美國、台灣、日本、韓國、馬來西亞,任意悠遊。
才推出未及一年,網路聲音社交媒體Clubhouse用戶飛速增長,從一千多人激增到近五百萬人。脫口秀藝人歐普拉(Oprah Winfrey)、特拉斯汽車創始人伊隆.馬斯克(Elon Musk)等名人開房間講說,帶動明星光暈效應,提高Clubhouse的關注度。中國官方緊急屏蔽這個應用程式,又把話題從科技圈擴大到政治社會層面。
我想,Clubhouse的火熱,還有一個根本的原因,是"飢餓營銷"奏效。人們的"餓",一是目前的媒介有尚未被滿足的缺口;另一是採取"邀請制",沒有獲得邀請函的話,無法進入聊天室。
Messenger、WhatsApp等即時通訊軟件,以及圖文分享的Instagram都收歸於Facebook旗下,有逐漸規整趨同的傾向。Facebook的用戶年齡老化,產品經營從原先的社交性質愈加商業化,讓我覺得有些疲軟單調。
受限於朋友人數不得超過五千,我另外設置了"畫意詩情衣若芬"的專頁,發表文章和學術文化活動訊息。我不想把讀者稱為"粉絲",雖然這樣的網頁通常被簡稱"粉專"。Facebook不斷建議我,把我的"粉專"和我的Instagram綁定連結,然後視我的讀者為顧客,詢問我發表的內容和我的哪樣商品有關?
不像Instagram只要上傳圖片,而且可以一鍵濾鏡修飾畫質和色澤,Facebook比較偏於文字和圖像一同發布,相對"創作"的門坎較高。Facebook的演算法和推送方式,使得朋友圈越來越內卷,形成信息繭房(Information Cocoons),難以"出圈"。
使用文字和圖像的視覺社交必須占用我們的注意力,如果打算一心多用,聽覺便是最佳的選擇。以我個人的經驗為例,去年我開設了播客頻道"有此衣說",並將內容製成影片,在YouTube和B站播放。從後台數據看來,由於"有此衣說"還是講述和朗讀為主,聽眾和觀眾接收頻次不相上下,回溯製作的時間和技能成本,顯然音頻的回報率高一些。這便印證了研究者的分析,只要口條還可以,言之有物,從事聲音自媒體容易得多。
錄製播客節目時,往往想像自己是廣播電台的主播。我規畫了幾次開放群聊的"聚能會",和來自加拿大、上海、北京和馬來西亞的聽眾談疫情下的生活和因應,差別在於沒能即時直播。
Clubhouse就像是直播群聊的播客,開通帳號的邀請函似乎是某種身份的象徵,有需求便有市場,難怪網上有邀請函買賣的行為。幸而友人慷慨給了我邀請函,迅速傳授教學。除夕夜,我在她的聊天室聽媒體工作者過年值班的心情。
然後隨意進入討論馬斯克主張的聊天室,聽AI和電動車、新能源問題。聽韓國導演談電影。聽日本動漫迷一邊哼歌一邊開講。現在進場買比特幣太晚?還是可以等它消消泡沫?亞洲男性的國際形象?台灣人接力主持永不關閉的房間。敢清唱就來自製春節晚會。以為在"少數民族"話題組裡會聽到新疆的消息,結果是在美國的中國人大吐苦水,訴說被歧視的經驗…。時間越晚,越多高喊"脫單"和性教育普及知識的房間。
還有反向操作,把聊天室當布告欄,強調閉嘴靜音,只展示簡歷,彼此默默關注。據知這些掛在網上的名片許多都是網紅,Clubhouse是他們顯擺資格,"吸粉"的平台─這似乎有違於程式設計的初衷,不過也可能是對聲音經濟的另類利用。
在Clubhouse過年,沒有倒數計秒;沒有炮竹煙花,我迎來了辛丑牛年。一位長輩引述《法華經》說:"三界無安,猶如火宅",有大白牛拉車載眾生脫離苦厄。願大白牛寶車早日降臨人間。